《血證論》(清•唐容川撰) |
卷二: |
吐血﹝haematemesis﹞: |
平人之血。暢行脈絡。充達肌膚。流通無滯。是謂循經。謂循其經常之道也。一旦不循其常。溢出於腸胃之間。隨氣上逆。於是吐出。 蓋人身之氣游於血中。而出於血外。 故上則出為呼吸。下則出為二便。外則出於皮毛而為汗。 蓋人身之氣游於血中。而出於血外。 其氣衝和則氣為血之帥。血隨之而營運。血為氣之守。氣得之而靜謐。氣結則血凝。氣虛則血脫﹝blood_depletion﹞。氣迫則血走。氣不止而血欲止。不可得矣。 蓋人身之氣游於血中。而出於血外。 方其未吐之先。血失其經常之道。或由背脊走入膈間。由膈溢入胃中。 蓋人身之氣游於血中。而出於血外。 病重者其血之來。辟辟彈指。漉漉有聲。病之輕者。則無聲響。 故凡吐血﹝haematemesis﹞。胸背必痛。是血由背脊而來。氣迫之行。不得其和。 故見背痛之證也。又或由兩脇肋﹝rib-side﹞。走油膜。入小腸。重則潮鳴有聲。逆入於胃。以致吐出。 故凡失血。復多腰脇疼痛之證。此二者。來路不同。 治法:亦異。由背上來者。以治肺為主。由脇下來者。以治肝為主。 蓋 肺為華蓋。位在背與胸膈。血之來路。既由其界分溢出。自當治肺為是。 肝為統血之臟。位在脇下。血從其地而來。則又以治肝為是。 然肝肺雖系血之來路。而其吐出。實則胃主之也。 凡人吐痰吐食。皆胃之咎。 血雖非胃所主。然同是吐證。 安得不責之於胃。況血之歸宿。在於血海。衝為血海。 其脈麗于陽明。未有衝氣不逆上。而血逆上者也。 仲景治血以治衝為要。 衝脈麗于陽明。治陽明即治衝也。 陽明之氣。下行為順。今乃逆吐。失其下行之令。 急調其胃。使氣順吐止。則血不致奔脫矣。此時血之原委。不暇究治。 惟以止血為第一要法。血止之後。其離經而未吐出者。是為瘀血﹝blood_stasis﹞。既與好血不相合。反與好血不相能。或壅而成熱。或變而為癆。或結瘕。或刺痛﹝stabbing_pain﹞。日久變證。未可預料。必亟為消除。以免後來諸患。 故以消瘀為第二法。止吐消瘀之後。又恐血再潮動。則須用藥安之。 故以寧血為第三法。邪之所輳。其正必虛。去血既多。陰無有不虛者矣。 陰者陽之守。陰虛則陽無所附。久且陽隨而亡。 故又以補虛為收功之法。 四者乃通治血證﹝blood_syndrome﹞之大綱。而綱領之中。 又有:條目。今並詳于下方云。 |
一止血:其法獨取陽明。陽明之氣。下行為順。 所以逆上者。以其氣實故也。吐血﹝haematemesis﹞雖屬虛證。然系血虛﹝blood_deficiency﹞非氣虛。且初吐時。邪氣最盛。正雖虛而邪則實。 試思人身之血。本自潛藏。今乃大反其常。有翻天覆地之象。非實邪與之戰鬥。 血何從而吐出哉。 故不去其邪。愈傷其正。 虛者益虛。實者愈實矣。 況血入胃中。則胃家實。雖不似傷寒﹝Typhoid﹞證。以胃有燥屎。為胃家實。然其血積在胃。亦實象也。 故必亟奪其實。釜底抽薪。然後能降氣止逆。 仲景瀉心湯主之。 血多者:加童便茅根。 喘滿者:加杏仁厚朴。 血虛者﹝blood_deficiency﹞:加生地當歸。 氣隨血脫﹝blood_depletion﹞不歸根者:加人參當歸五味附片。 有寒熱者:加柴胡生薑。或加乾薑艾葉。以反佐之。隨證加減。 而總不失其瀉心之本意。 則深得聖師之旨。而功效亦大。 蓋 氣之原在腎。水虛則氣熱。火之原在心。血虛﹝blood_deficiency﹞則火盛。 火熱相搏則氣實。氣實則逼血妄行。 此時補腎水﹝kidney_edema﹞以平氣。 迂闊之談也。補心血以配火。不及之治也。 故惟有瀉火一法。除暴安良。去其邪以存其正。方名瀉心。實則瀉胃。胃氣﹝stomach_qi﹞下泄。則心火有所消導。而胃中之熱氣。亦不上壅。斯氣順而血不逆矣。且大黃一味。能推陳致新。以損陽和陰。非徒下胃中之氣也。即外而經脈肌膚軀殼。 凡屬氣逆於血分之中。致血有不和處。大黃之性。亦無不達。 蓋其藥氣最盛。 故能克而制之。使氣之逆者。不敢不順。既速下降之勢。又無遺留之邪。今人多不敢用。惜哉! 然亦有病之輕者。割雞焉用牛刀。 葛可久十灰散。亦可得效。 義取紅見黑即止之意。 其妙全在大黃降氣即以降血。 吐血﹝haematemesis﹞之證。屬實證者十居六七。 以上二方。投之立效。 然亦有屬虛屬寒者。在吐血﹝haematemesis﹞家。十中一二。為之醫者不可不知也。 虛證去血太多。 其證:喘促﹝hasty_panting﹞、昏憒﹝clouding_and_fretting﹞。神氣﹝spirit_qi﹞不續。 六脈:細微虛浮散數。此如刀傷出血。血盡而氣亦盡。危脫之證也。獨參湯救護其氣。使氣不脫。則血不奔矣。寒證者。陽不攝陰。陰血﹝yin-blood﹞因而走溢。 其證:必見手足清冷。便溏﹝Sloppy_stool﹞遺溺。脈細微遲澀。面色慘白。唇口淡和。或內寒外熱。 必實見有虛寒假熱之真情。甘草乾薑湯主之。以陽和運陰血﹝yin-blood﹞。 虛熱退而陰血﹝yin-blood﹞自守矣。然血系陰汁。剛燥之劑。乃其所忌。 然亦有陽不攝陰者。亦當用薑附也。上寒下熱。芩連薑附同用亦有焉。 以上數法。用之得宜。無不立愈。 其有被庸醫治壞。而血不止者。延日已久。 證多雜見。但用以上諸方。未能盡止血之法。 審系瘀血﹝blood_stasis﹞不行。而血不止者。血府逐瘀湯主之。 火重者:加黃芩黃連。 痰多者:加雲苓瓜霜。 咳逆﹝cough_and_counterflow﹞。加杏仁五味寸冬。 盜汗﹝Perspiration_sweating﹞身熱。加青蒿冬桑葉黃柏牡蠣。 喘者:加杏仁蘇子。身痛。胸腹滿。大便閉﹝fecal_block﹞。為瘀結。加大黃。 如欲求詳。參看痰瘀癆熱等門。乃盡其治。 又有:審病之因。而分別以止其血者。 治法:尤不厭詳。 因於酒及煎炒濃味之物者。 其證: 脈數滑。口乾燥﹝xwrostomia﹞。胸中煩熱。大小便不利﹝Dysuria﹞。宜用白虎湯,加茵陳炒梔大黃藕節治之。 因於外感者。先見頭痛﹝Headache﹞、惡寒發熱﹝aversion_to_co1d_with_fever﹞。 痰多者:加雲苓瓜霜。 脈浮而緊者:為寒犯血分。外束閉而內逆壅。是以吐血﹝haematemesis﹞。麻黃人參芍藥湯治之。 若脈浮而數者。為傷風。風為陽邪。宜小柴胡湯,加荊芥防風當歸白芍丹皮蒲黃知母石膏杏仁治之。 若因瘟疫。外證頗似傷寒﹝Typhoid﹞。而內有伏熱攻發。口舌苔白。惡熱羞明。小便短赤。大便濁﹝turbid_urine﹞垢。心中躁煩。 脈見滑數,宜升降散,加桃仁、丹皮、花粉、生地、蔞仁、石膏、杏仁、甘草治之。犀角地黃湯亦治之。 若因於暑。則發熱﹝fever﹞、心煩﹝vexation﹞。 暑者。濕熱﹝dampness-heat﹞二氣合化之名也。以清熱利濕為主。升降清化湯,加防己、木通、蔞仁治之。病輕者去大黃。因於怒氣逆上。 血沸而吐者。宜丹梔逍遙散,加青皮牡蠣蒲黃疸﹝icterus﹞草治之。 氣火太甚者。則用當歸蘆薈丸。以平其橫決。因于勞倦﹝overstrain﹞困苦饑飽不勻。以及憂思抑鬱。心神怔忡﹝terror﹞。食少氣短﹝brachypnea﹞。 吐血﹝haematemesis﹞虛煩者:宜用歸脾湯主之。 中土虛寒者,加煨薑。 虛熱者,加柴胡山梔。因於跌打損傷。以及用力努掙。而得失血之證者。法宜補氣以續其絕。消瘀以治其傷。四物湯,加黃芪、人參、續斷、桃仁、紅花、陳酒、童便治之。 因於色慾過度﹝excessive_sexual_activity﹞。陰虛火旺。 其證:夜則發熱﹝fever﹞。盜汗﹝Perspiration_sweating﹞夢交。耳鳴﹝deafness﹞、不寐﹝Insomnia﹞。 六脈:細數芤革。宜地黃湯,加蒲黃、藕節、阿膠、五味治之。 止血之法。此其大略。 如欲變化而盡善。非參透全書。不能絲絲入彀。 總而論之。血之為物。熱則行。冷則凝。見黑則止。遇寒亦止。 故有用熱藥止血者。以行血為止血。薑艾等是也。有用涼水止血者。或用急流水。或用井華水。取冷則凝之義。芩連諸藥。亦即冷止之義。 有用百草霜京墨十灰散等。以止血者。取見黑則止之義。黑為水之色。紅為火之色。水治火故止也。此第取水火之色。猶能相克而奏功。則能知水火之性。以消息用藥。何血證﹝blood_syndrome﹞難治之有。 又有:用鹹以止血者。童便馬通揚塵水之類。 此《內經》鹹走血之義。童便尤能自還神化。服制火邪以滋腎水﹝kidney_edema﹞。大有功用。 故世醫云。服童便者。百無不生。不服童便者。百無不死。本人小便。清晨每服一碗。名回龍湯。 各種隨筆。贊回龍湯之妙者。甚夥。病家皆所當服也。顧止血之法雖多。而總莫先於降氣。 故沉香、降香、蘇子、杏仁、旋復、枳殼、半夏、尖貝、厚朴、香附之類。 皆須隨宜取用。而大黃一味。既是氣藥。即是血藥。止血而不留瘀。尤為妙藥。識得諸法。其於止血之用。思過半矣。 夫所謂止血者。非徒止其溢入胃中之血。使不吐出而已也。 蓋大吐之時。經脈之血。輻輳而至。其溢入胃中者。聽其吐可也。下可也。即停留胃中。亦與糟粕無異。固無大害也。獨動於經脈之中。而尚未溢出者。 若令溢出。則不可復返矣。惟急止之。使猶可復還經脈。仍循故道。復返而為衝和之血。 所謂止血者。即謂此未曾溢出。仍可復還之血。止之使不溢出。則存得一分血。便保得一分命。非徒止已入胃中之死血已耳。 今醫動言止血。先要化瘀。不知血初吐時。尚未停蓄。何處有瘀。若先逐瘀。必將經脈中已動之血。盡被消逐。則血愈枯而病癒甚。安能免於虛損﹝vacuity_detriment﹞乎。惟第用止血。庶血復其道。不至奔脫爾。 故以止血為第一法。 |
二消瘀。 血既止後。其經脈中已動之血。有不能復還故道者。上則著於背脊胸膈之間。下則著於脇肋﹝rib-side﹞少腹之際。著而不和。必見疼痛之證。或流注四肢。則為腫痛。或滯於肌腠。則生寒熱。 凡有所瘀。莫不壅塞氣道。沮滯生機。久則變為骨蒸﹝bone_steaming﹞乾血癆瘵﹝consumption﹞。不可不急去之也。且經隧之中。既有瘀血﹝blood_stasis﹞踞住。則新血不能安行無恙。終必妄走而吐溢矣。 故以去瘀為治血要法。用花蕊石散。令瘀血﹝blood_stasis﹞化水而下。且不動五臟真氣﹝genuine_qi﹞。為去瘀妙藥。 如無花蕊石。用三七、鬱金、桃仁、牛膝醋炒大黃。亦有迅掃之功。顧舊血不去。則新血斷然不生。而新血不生。則舊血亦不能自去也。 譬諸君子之道不長。則小人之道亦不消。須知瘀血﹝blood_stasis﹞之去。乃新血日生。瘀血﹝blood_stasis﹞無處可留。迫之不得不去。 故或化而走小便。或傳而入大腸。花蕊石。化血從小便去。醋黃散。下血﹝hematochezia﹞從大便去。但能去瘀血﹝blood_stasis﹞。而不能生新血。不知克敵者存乎將。祛邪者﹝dispel_evils﹞賴乎正。不補血而去瘀。瘀又安能盡去哉。 治法:宜用聖愈湯以補血。加桃仁丹皮紅花枳殼香附雲苓甘草。補瀉﹝Supplementation_and_draining﹞兼行。瘀既去而正不傷。治瘀之法。大旨如是。然亦有宜用溫藥者。 《內經》曰:血者喜陰而惡寒﹝aversion_to_cold﹞。寒則澀而不流。溫則消而去之。且有熱伏陰分。涼藥不效。而宜用從治之法。以引陽出陰者。 方用:仲景柏葉湯。為寒凝血滯之正治。亦瘀血﹝blood_stasis﹞伏于陰分之從治法也。然三藥純溫。設遇火烈之證。非其所宜。或略加柔藥調之。則合四物湯用。 又有:合瀉心湯用者。則直以此反佐之也。 以上通論治瘀之法。而瘀血﹝blood_stasis﹞著留在身。上下內外。又各有部分不同。分別部居。直探巢穴。 治法:尤百不失一。 審系血瘀上焦。則見胸背肩膊疼痛麻木逆滿等證。宜用血府逐瘀湯。或人參瀉肺湯,加三七、鬱金、荊芥。 使上焦之瘀。一併廓清。血瘀中焦。則腹中脹滿。腰脇著痛。帶脈繞臍一周。下連血室﹝uterus﹞。女子以系胎。男子以束體。乃血之管領也。 凡血證﹝blood_syndrome﹞。未有帶脈不病者。今瘀血﹝blood_stasis﹞滯於其分。則宜去之以安帶脈。帶脈在中焦脾之部分。即從脾治之。 觀仲景腎著湯。可知治脾即是治帶。帶有瘀血﹝blood_stasis﹞。宜用甲己化土湯,加桃仁當歸薑黃主之。 腰痛﹝Lumbar_Pain﹞甚者:加鹿角尖。 脇腹痛﹝abdominal_pain﹞甚者:加蒲黃靈脂。 血瘀下焦。腰以下痛。小腹季脇﹝free_ribs﹞等處脹滿。是血瘀肝之部分。或積胞中﹝uterine﹞血海為痛。宜歸芎失笑散主之。 大便閉﹝fecal_block﹞結者。均加大黃。 仲景逐瘀大劑。則有抵當湯。桃仁承氣湯數方。 皆苦寒大破下。為治瘀能事。亦有當用溫藥下之者。生化湯及牛膝散主之。本女科治產後惡露﹝lochia﹞。及胎衣不下﹝retention_of_the_placenta﹞之方。 余謂:男女雖異。其血則同。同是下焦瘀血﹝blood_stasis﹞。 故借用其方。往往有驗。且下焦原系陰分。上焦之瘀多屬陽熱。每以溫藥為忌。下焦之瘀多屬陰凝。 故產婦喜溫而忌寒。以其血在下焦也。知此。則知以溫藥。治下焦瘀血﹝blood_stasis﹞。尤為合宜。然亦須審系寒凝乃用溫藥。若血室﹝uterus﹞熱。則仍是桃仁承氣之證。 又有:瘀血﹝blood_stasis﹞流注。四肢疼痛腫脹者。宜化去瘀血﹝blood_stasis﹞。消利腫脹。小調經湯,加知母、雲苓、桑皮、牛膝治之。 又有:瘀血﹝blood_stasis﹞客於肌腠。阻滯榮衛。發寒發熱﹝fever﹞。似瘧非瘧。骨蒸﹝bone_steaming﹞、盜汗﹝Perspiration_sweating﹞。咳逆﹝cough_and_counterflow﹞交作。用小柴胡湯,加當歸桃仁丹皮白芍主之。 寒甚者,再加艾穗、細辛。 熱甚者,再加花粉、粉葛、青蒿、知母。 咳有痰火。加瓜霜、杏仁、寸冬、五味、雲苓、知母。 水飲上衝。加葶藶子。益小柴胡。原是從中上疏達肝氣之藥。使肝氣不鬱。則暢行肌腠。而榮衛調和。今加去瘀之品。則偏於去瘀。 凡瘀血﹝blood_stasis﹞阻滯榮衛者。用之立驗。 總而論之。血瘀於臟腑﹝zang-fu_viscera﹞之間者。久則變為乾血。化為癆蟲。血瘀於軀殼之間者。或病偏枯﹝hemilateral_withering﹞。或化癰膿﹝welling-abscess_with_pus﹞。血瘀於肌腠之間者。則變骨蒸﹝bone_steaming﹞。毛髮焦折。肢體瘦削。一切不治之證。 總由不善去瘀之故。 凡治血者。必先以去瘀為要。另詳瘀血﹝blood_stasis﹞門。 |
三寧血。 吐既止。瘀既消。或數日間。或數十日間。其血復潮動而吐者。乃血不安其經常故也。必用寧之之法。使血得安乃愈。其法於止吐消瘀中。已寓厥治。然前藥多猛峻以取效。乃削平寇盜之術。尚非撫綏之政。 故特將寧血旨意。重加發明。以盡其用。有外感風寒。以致吐血﹝haematemesis﹞。止後榮衛未和。必有身痛寒熱等證。香蘇飲。加柴胡黃芩當歸白芍丹皮阿膠治之。有胃經遺熱。氣燥血傷。而血不得安者。 其證:口渴﹝Thirst﹞噦氣﹝Dry_Vomiting﹞。惡聞人聲。多躁怒。聞木音則驚。臥寐煩而不安。犀角地黃湯主之。 重則合白虎湯。大清大涼。以清胃熱﹝stomach_heat﹞。 輕則止用甘露飲。以生胃津。而血自愈。有因肺經燥氣。氣不清和。失其津潤之制節。 而見喘逆﹝Panting_counterflow﹞、咳嗽﹝cough﹞等證。以致其血牽動。清燥救肺湯主之。 火甚,加犀角。血虛﹝blood_deficiency﹞加生地。痰多加尖貝。潤燥寧血。為肺痿﹝lung_flaccidity﹞等證之良方。 葛可久《十藥神書》。專醫虛損﹝vacuity_detriment﹞失血。用保和湯亦佳。潤肺利氣。平燥解鬱。前方清純。此方活動。隨宜取用。血自安靜而不動矣。有因肝經風火。鼓動煽熾。而血不能靜者。 則見口苦﹝bitter_taste_in_mouth﹞咽乾﹝bitter_mouth_and_dry_pharynx﹞。目眩﹝dizzy_vision﹞、耳鳴﹝deafness﹞。脇痛﹝Hypochondriac_Pain﹞逆氣。躁怒決裂。骨蒸﹝bone_steaming﹞妄夢。以逍遙散平劑和之。 審系肝經風氣臌動。而血不寧者,再加桑寄生、僵蠶、玉竹、棗仁、牡蠣、青蒿。此從仲景白頭翁湯得來。仲景治產後血痢。取白頭翁平木息風。 蓋肝為藏血之臟。風氣散而不藏。則必平之使安。而從血乃得安也。 又或肝火偏勝。橫決而不可遏。致令血不能藏者。則宜加阿膠、山梔、膽草、胡黃連、蔞仁、牛膝、青皮、牡蠣。 當歸蘆薈丸。尤破瀉肝火之重劑。但不如逍遙散加減之穩。 又有:衝氣上逆。 其證:頸赤頭暈﹝dizziness﹞。火逆上氣。咽喉不利。乳下動脈。辟辟彈指。頸上動脈。現出皮膚。衝脈原不上頭項。 咽乾者﹝dry_pharynx﹞。以衝為血海屬肝。因肝脈而達於咽也。 頸脈動面赤﹝red_face﹞色者。以衝脈麗于陽明。衝氣逆。則陽明之氣。隨逆故也。 《內經》謂衝為氣街﹝qi_Thoroughfare﹞。又謂衝為血海。氣逆血升。此血證﹝blood_syndrome﹞之一大關鍵也。 故仲景治血以治衝為要。麥門冬湯主之。 陳修園謂去粳米。加白蜜。尤能滋補其陰。 予謂治衝脈獨取陽明。促景既引其端。後人亦即當擴而充之。 審其衝陽太旺者,知母枳殼白芍、石膏。均可加入。以清折之。梔子、黃芩、木通、蔞仁、牛膝。 利陽明之水者,尤可加入。以分消之。此衝脈之氣。上合陽明之治法也。 然衝為氣街﹝qi_Thoroughfare﹞。氣根於腎。血海即丹田。腎氣之所藏也。 若衝脈挾腎中虛陽。 上逆喘急者﹝rapid_panting﹞:宜用四磨湯。 調納逆氣。是仲景桂苓甘草五味湯意。但仲景用桂枝化膀胱之寒水。 謂氣從少腹。上衝咽喉。面熱如醉。或熱流於兩股。或小便難而昏冒。忽上忽下。如電光之閃灼無定。乃陰盛格陽﹝exuberant_yin_repelling_yang﹞。而陽氣飛越。 故以辛溫化之。今系失血。陰氣既傷。再用桂枝。豈不犯陽盛則斃之戒。 故用沉香代桂。以納浮陽。而即用人參以滋陰。 沉香直走下焦。烏藥治膀胱腎間之氣。 衝為血海。居膀胱腎間之地。治陽明者。治其末。治膀胱腎間者。是治其本也。 若腎中陰氣大虛。而衝陽不能安宅。則用四磨湯,加熟地、棗皮、山藥、五味、枸杞子。滋陰配陽以安之。 若其人素有水飲。格陽於上。因而動血者。仲景桂苓甘草五味湯。 又為對證。第其方。與血證﹝blood_syndrome﹞本不相關。可加當歸、白芍、丹皮、阿膠。 或用蘇子降氣湯。利痰降氣。以靖衝逆。 或用小柴胡湯,加龍骨牡蠣。以導衝逆。 桂苓蘇子湯:是治痰飲﹝phlegm_and_fluid_retention﹞以治衝之法。 小柴胡。又是清火以治衝之法。本方治熱入血室﹝uterus﹞﹝heat_invading_blood_chamber﹞。 血室者﹝uterus﹞。肝之所司也。衝脈起於血室﹝uterus﹞。 故又屬肝。治肝即是治衝。血室﹝uterus﹞。 在男子為丹田。在女子為子宮。 其根系於右腎。腎中真陽寄於胞中﹝uterine﹞。為生氣之根。乃陰中之陽。 肝木得之。發育條達。是為相火﹝ministerial_fire﹞。其火如不歸根。即為雷龍之火。 龍骨牡蠣。乃陽物而能蟄藏。取其同氣。以潛伏陽氣。此尤治衝脈。更進一層之法。合小柴胡。 大有清斂相火﹝ministerial_fire﹞之功。若腎經陰虛。陽無所附。 雷龍之火上騰者。用二加龍骨湯,加阿膠麥冬五味。以引歸其宅亦妙。腎氣丸。麥味地黃湯。 皆可酌用。二方。一以溫藥化氣。一以陰藥滋降。 腎居衝脈之下。又為衝脈之根。安腎氣。即是安衝氣。衝氣安而血海寧。自不至於潮上矣。 總而論之。血之所以不安者。皆由氣之不安故也。甯氣即是寧血。 以上所論各氣治法。亦云詳備。在臨證者細審處之。 |
四補血。 邪之所輳。其正必虛。不獨補法是顧虛。即止血消瘀。用攻治法。亦恐其久而致虛。 故亟攻之。使邪速去。以免其致虛耳。但彼時雖恐其虛。而猶未大虛。 故以去邪為急。若延日已久。未有不虛怯者。即血既循經。一如平人。而前次所吐之血。已屬有去無回。其經脈臟腑。 又系血所走泄之路。非用封補滋養之法。烏能完全。補法不一。 先以補肺胃為要。肺為華蓋。外主皮毛。內主制節。肺虛則津液枯竭。喘嗽痿燥諸證作焉。因其制節不得下行。 故氣上而血亦上。未有吐血﹝haematemesis﹞。而不傷肺氣者也。 故初吐必治肺。已止。尤先要補肺。用辛字潤肺膏。滋補肺中陰液。肺既津潤。則其葉下垂。氣澤因之得以下降。利膀胱。傳大腸。諸竅通調。五臟受益。 如肺葉枯焦。不能覆下。則翹舉而氣亦上逆。不得臥息。外應皮毛不榮。下則二便不調。足痿腸燥。百病俱生。惟此膏潤津。為痿燥良劑。近人黃坤載。所立地魄湯。補土生金。補金生水。於補肺之法頗得。平時代茶。可用生脈散。黃芪糯米湯,加阿膠麥冬。尤能充補肺臟。 凡此皆滋補肺陰。為失血必有之證治也。而陳修園謂血雖陰類。運以陽和。心肺之陽一宣。 如日月一出。爝火無光。諸般邪熱俱除。血自不擾。而循經矣。 故又有溫補肺陽之法。用保元湯。甘溫除大熱。使肺陽布濩。陰翳自消。 設有痰飲﹝phlegm_and_fluid_retention﹞、咳嗽者﹝cough﹞:加五味杏仁。或用六君湯,加炮薑五味。 →【濩﹝氵蒦﹞:音:ㄏㄨㄛˋ。意:屋簷水下流的樣子。布濩:「散佈,如聲教濩濩,盈溢天區」。】 《內經》云:形寒飲冷則傷肺。上二方。為形寒者立補肺之法。 凡陽虛生外寒。及濁陰乾上焦者。用以扶肺之陽。洵屬良劑。 然失血之人。多是陰虛。 若執甘溫除大熱之說。妄投此等藥料。鮮不致誤。 故年來從修園法者。能醫雜證。而不能醫虛癆。以其偏于補陽故也。第以理論之。原有氣不攝血之義。 故什百之中。亦有一二宜補陽者。因並列其方。使人參觀。以盡其變。 心為君火﹝sovereign_fire﹞。主生血。 血虛﹝blood_deficiency﹞火旺。虛煩不眠。怔忡﹝terror﹞、健忘﹝amnesia﹞。淋遺秘結。神氣﹝spirit_qi﹞不安。用天王補心丹。啟腎之水。上交心火。火不上炎。則心得所養。 心經水火不相濟者。以此補水寧心。若不關水虛。 但由本臟之血虛﹝blood_deficiency﹞火旺者。則但用養血清心之藥而已。朱砂安神丸。瀉心火。補心血。並安心神。 凡怔忡﹝terror﹞昏煩不寐﹝Insomnia﹞之證。 皆可治之。若心陽不收。汗出﹝sweating﹞驚悸﹝fright_palpitation﹞。以及心火不下交於腎。而為夢遺﹝dream_emission﹞溺赤等證者。隨用上二方。再加龍骨牡蠣棗仁蓮心浮麥等。以斂戢之。此為心經血虛﹝blood_deficiency﹞火旺之大法。 其有心經火虛。不能生血。瘦削悸怯。 六脈:細弱。宜用人參養榮湯。補脾胃以補心。 《內經》云:中焦受氣取汁。變化而赤是為血。是湯補心化血。以奉周身。名養榮者。專主以陽生陰。和暢榮血。 凡氣血兩虛。變見諸證。 皆可服也。然女入血崩﹝flooding﹞。及產後亡血﹝blood_collapse﹞過多。均以溫補為主。因其血下瀉。屬於脫證﹝collapse_syndrome﹞故也。 至於吐血﹝haematemesis﹞。乃血脈奮興。上幹陽分。是為逆證。宜溫補者最少。然亦有陽不統陰。暴脫大吐。陰亡而陽亦隨亡者。溫補又為要法。甚矣。醫者辨證不可不詳。而用藥不可執一也。 故近日從丹溪者。專用苦寒。從修園者。專用溫藥。 皆是一弊。脾主統血。營運上下。充週四體。且是後天。五臟皆受氣於脾。 故凡補劑。無不以脾為主。思慮傷脾。不能攝血。健忘﹝amnesia﹞、怔忡﹝terror﹞。驚悸﹝fright_palpitation﹞、盜汗﹝Perspiration_sweating﹞。嗜臥少食。大便不調﹝stool_irregularities﹞等證。歸脾湯統治之。 脾虛發熱﹝fever﹞:加丹皮炒梔。兼肺氣燥者:加麥冬五味。 脹滿而水穀不健運者:加陳皮煨薑。或加阿膠以滋血。或加柴胡貝母以解鬱。或加魚膠以固血。獨於熟地不可加入。以礙其統攝營運之用。 蓋此乃以陽生陰。以氣統血之總方。不似四物六味。以陰益陰也。且脾與肝腎。滋陰之法。亦各不同。 若脾陰虛。脈數身熱。咽痛﹝pharyngalgia﹞聲啞。 《慎柔五書》。用養真湯。煎去頭煎。止服二三煎。取無味之功以補脾。為得滋養脾陰之秘法。 楊西山專主甲己化土湯。亦頗簡當。而人參花粉。尤滋生津液之要藥。世但知砂半薑蔻。為扶脾進食之要藥。不知脾陽不足。不能熏化水穀者。砂半薑蔻。自系要藥。 若脾陰不足。津液不能融化水穀者。則人參花粉。又為要藥。試觀回食病。水穀不下。由於胃津乾枯。則知津液。尤是融化水穀之本。 近日西洋醫法書傳中國。與《內經》之旨。多有牴牾。 →【牴﹝牛氐﹞,音:ㄉㄧˇ,音抵。意:同「抵」。】 實則《內經》多言其神化。西洋多滯於形跡。以《內經》之旨通觀之。神化可以該形跡。然西人逐跡細求。未嘗無一二通於神化者也。 《內經》之旨。謂脾主消磨水穀。肝膽之氣。寄在胃中。以疏泄水穀。 西醫則云:榖入於胃。有甜肉汁。來注以化之。又苦膽汁注於小腸以化之。與胃津合併。化其穀食。 《內經》所言:化穀以氣。 西醫所言:化穀以汁。有此氣。自有此汁。 今人讀《內經》。不知經文舉精以該粗。竟至得用而遺體。反不若西醫逐跡以求。尚知穀食之化。在於汁液也。 但西醫有此論。而用藥不經。不足為訓。吾於滋胃汁。每用甘露飲。清燥養榮湯。葉氏養胃湯。 滋脾汁。用人參固本湯。炙甘草湯。去桂枝。加白芍。 滋膽汁。用小柴胡湯。去半夏加花粉。生津化穀。 以折衷中西之醫法。而為補養脾陰要義。 知此。 庶可補李東垣脾胃論之所不足。若果脾陽不旺。不能磨化水穀者。則用六君子。加香砂以燥之。 如欲專意填補。則仲景小建中湯。尤勝。補陽致陰。為虛癆聖方。今即不能恪遵。但得其意。則於歸脾六君補中益氣諸方。可以變化神奇。用收廣效。歸脾湯。從建中湯重濁處用意。補中湯。從建中湯輕清處用意。 第此方。桂枝陽燥。於血證﹝blood_syndrome﹞有宜不宜。 用者審之。 如命門真火。不能生土。吐利﹝simultaneous_vomiting_and_diarrhea﹞厥冷。陰火上衝。頭面赤色。噁心﹝nausea﹞逆滿。用正元丹溫補少火。而又無壯火食氣之虞。是能得小建中之遺意者也。 葛可久白鳳膏。化平胃散之燥。變為柔和。又用酒送。取五穀之精。合諸藥以養脾胃。治飲食不進。發熱﹝fever﹞勞倦﹝overstrain﹞。和血順氣。功效最大。肝為藏血之臟。血所以營運周身者。賴衝、任、帶三脈以管領之。而血海胞中﹝uterine﹞。 又血所轉輸歸宿之所。肝則司主血海。衝、任、帶三脈。又肝所屬。 故補血者。 總以補肝為要。李時珍謂肝無補法。 蓋恐木盛侮土。 故為此論。不知木之所以克土者。肝血虛﹝deficiency_of_liver_blood﹞。則火擾胃中。肝氣虛。則水泛脾經。其侮土也如是。非真肝經之氣血有餘也。且世上虛癆。多是肝虛。 此理自東垣脾胃論後。少有知者。 肝血虛﹝deficiency_of_liver_blood﹞。則虛煩不眠。骨蒸﹝bone_steaming﹞、夢遺﹝dream_emission﹞。宜四物湯,加棗仁、知母、雲苓、柴胡、阿膠、牡蠣、甘草。斂戢肝魂。滋養肝血。清熱除煩。為肝經陰虛滋補之法。 又有:肝經氣虛。臟寒魂怯。精神耗散。桂甘龍牡湯。以斂助肝陽。陽虛遺精﹝Seminal_emission﹞。驚悸﹝fright_palpitation﹞等證宜之。獨與失血未盡合宜。以其純用氣分藥故也。仁熟散。用血分藥較多。溫潤養肝血。功與炙甘草湯相近。若肝之血不暢和。亦可用滑氏補肝散。以酸味補肝體。以辛味補肝用。妙獨活一味。借風藥以張其氣。若去獨活。加桑寄生。則又有寧息風氣之妙。 方意實從逍遙散套出。但此方氣味濃。俱純於補肝。逍遙散氣味較薄。 故純於和肝。 凡肝有鬱火。胸脇刺痛﹝stabbing_pain﹞。頭眩﹝dizzy_head﹞、心悸﹝Palpitations﹞。頰赤口苦﹝bitter_taste_in_mouth﹞。寒熱盜汗﹝Perspiration_sweating﹞。少食嗜臥。無不治之。 又有:肝經血脈大損。虛悸脈代者。法宜大生其血。宜仲景炙甘草湯。大補中焦。受氣取汁。並借桂枝入心。化赤為血。使歸於肝。以充百脈。為補血第一方。 世醫補血。而不得血之化源。雖用歸地千石無益。果參透此旨。則歸脾湯之用遠志棗仁。是入心理血之源也。逍遙散之用丹梔。是入心清血之源也。 從此一隅三反。自有許多妙用。 腎為水臟。上濟君火﹝sovereign_fire﹞。則水火既濟。上交肺金。則水天一氣。水升火降。不相射而相濟。安有不戢自焚之患。設水陰之氣虛。而火熱之氣亢。喘咳蒸灼。痰血癆瘵﹝consumption﹞均作矣。 凡人後天之病。久則及於先天。寇深矣。若之何。 凡治虛者。不可以不早也。地黃湯主之。補腎之陰。而兼退熱利水。退熱則陰益生。利水則陰益暢。 蓋膀胱化氣。有形之水氣下泄。則無形之水陰。 如露上騰而四布矣。以濟君火﹝sovereign_fire﹞。則加枸杞元參。以輸肺金。則加生脈散。火甚者再加黃柏知母。 如小便清和。無痰氣者。只須專意滋腎。左歸飲多服為佳。回龍湯滋陰降火。同氣相求。視無情草木尤勝。 如陰虛火旺。足痿筋焦。骨蒸﹝bone_steaming﹞頭暈﹝dizziness﹞。用丹溪大補陰丸。滋陰潛陽。以苦寒培生氣。較地黃湯更優。 以上補腎陰法。 又有:宜補腎陽者。腎為水臟。而內含陽氣。是為命火。此火上泛。則為雷龍之火。下斂則為元陽之氣。引雷龍之火以歸根。則無上熱下寒。頭暈﹝dizziness﹞、腰痛﹝Lumbar_Pain﹞。腫喘癃閉﹝dribbling_and_retention_of_urine﹞之證。用腎氣丸。從陰化陽。補火濟水以治之。再加牛膝車前。或黃柏知母。更能利水折火。 如不須化水。但須補陽者。則用黃芪天魂湯。是從仲景附子湯套出。雖不及附子湯力量之濃。較附子湯藥尤純和。血家忌剛燥。間有宜補元陽者。亦以此等為佳。 夫腎中之陽。達於肝。則木溫而血和。達於脾。則土敦而穀化。筋骨強健。手足不清冷。衛氣﹝defensive_qi﹞固。不惡寒﹝aversion_to_cold﹞。 皆腎陽足故也。然腎水﹝kidney_edema﹞賴陽以化。而腎陽又賴水封之。此理不可偏廢。補腎者所宜細求。 以上所論補法。輕重進退。各有法度。非如張景岳輩。多集補藥而已也。 總而論之。血證﹝blood_syndrome﹞屬虛癆門。固宜滋補。第恐瘀邪未清。驟用補法。則實以留邪為患。而正氣反不受益。歷見乾血癆瘵﹝consumption﹞等證。 皆系醫人橫用滋補。以致舊血不去。新血不生。不知舊血。客於經絡臟腑﹝zang-fu_viscera﹞之間。 如木之有蛀。不急去之。非木死。其蛀不止也。 故仲景治乾血。用大黃蟅蟲丸。 夫既成虛癆之證。而內有乾血。猶須峻藥去之。則其虛未成者。更不可留邪為患。 故實證斷不可用補虛之方。而虛證則不廢實證諸方。恐其留邪為患也。或虛中實證。則攻補兼用。或十補一攻。在醫者之善治焉。 |
以上所論。吐血﹝haematemesis﹞始終治法略備。惟於兼證變證不及詳言。另立門類。縷分條析。查證治者。可以鉤考而得之。 |